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不舍夫妇神仙眷属般由天而降,从容落到敌方旗舰最高第三层舷尾的甲板上。 巨舰被轰开了两个大洞,分别在船头和船中间,虽仍冒着烟,但火已给扑灭了,看 来虽触目惊心,却没有损及船桅和船体的主要结构,巨舰正朝上游逆流遁去,随行的还 有十多艘战船,其它的在后方远处乱作一团,看来凶多吉少了。 他们双剑合璧,把扑上来的敌人杀得人仰马翻,潮水般退了下去。 他们轻松拨掉射来的弩箭后,不舍哈哈笑道:“蓝帮主来时八面威风,为何现在却 惶惶若丧家之犬,不怕给人耻笑吗?” 一声冷哼。 蓝天云由指挥舱推门而出,满面杀气,身旁一人儒巾长衫,两手分别提着钢杖短刀, 外型颇为英俊,风度翩翩。 另外还有三个蒙着黑头罩的黑衣人,显是不想给人认出他们的身分,其中一人显是 个娘儿。 风声响起,接着一声惨叫,守在高桅上了望台的传讯兵口喷鲜血,掉了下来,“蓬!” 的一声掉在敌我间的平台上,当场毙命。 众人抬头往上望去,只见七夫人于抚云俏脸寒若冰雪,静止了望台处,冷冷俯视蓝 天云等人。 他们尚未来得及喝骂,小鬼王荆城冷的声音在指挥舱顶响起道:“我还以为有什么 厉害人物,原来只是些藏头露尾,见不得光的无胆之徒。” 三个蒙脸人的眼光并无变化,显然都是沉得住气的人。 这时附近敌舰上跃过了十多个人来,都是蓝天云麾下赶来应援的好手,包括了他儿 子蓝芒、“鱼刺”沉浪、“浪里鲨”余岛、“风刀”陈铤和姿色不恶的“高髻娘”尤春 宛,纷纷布在两侧,以钳形之势与不舍夫妻对峙着。 蓝天云见自己的舰队与对方战舰距离不住拉远,知道对方只来了这么四个人,放下 心来,狞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偏要来,这趟教你们四个人有命来没命 走。” 谷凝清微微一笑,眼光深情地望向不舍。 两人和好后,谷凝清抛开尊贵的身分,事事均以丈夫为依归,比任何女子更贤淑听 话。不舍和她相视一笑后,眼光落到那白衣文士身上,冷然一笑道:“假若不舍没有看 错,这位应是雁荡派的“杖刀双绝”麻俊军兄了。” 雁荡派在江湖是个神的门派,介乎正邪之间,当年曾助朱元璋打天下,后来掌门人 李赏因不听军令,被大将军常遇春处死,门人怕受牵连,闻风四遁,逃返罹荡,由李赏 的儿子李尚奇接位,这数年来罕有门人到江湖走动,这麻俊军武功高强,较为人所熟知。 既有此等前因后果,被单玉如招揽自是毫不稀奇。 麻俊军冷笑道;“许兄为了女色不做和尚也算了,为何竟不顾颜面去作怒蛟帮的走 狗呢?” 谷凝清凤目寒光一闪,娇叱逋:“好胆!”隔空一掌往麻俊军击去。 掌劲狂卷,凝而不散。 麻俊军早知不舍厉害,却没有想到谷凝清随意一掌,威力亦如此惊人,吃了一惊, 右手三尺长的钢杖画出一圈护身动气,左手短刀闪电剌出。 “蓬!”的一声,麻俊军全身一震,才勉强接下了这一掌。 蓝天云看得直掀眉头,他没想到是谷凝清的厉害,只怪这麻俊军差劲,接一掌都这 么吃力。 一声清叱,七夫人于抚云早等得不耐烦,从天而降,幻起千朵剑花,往众敌罩撒下 去。其中一个身形瘦削的蒙脸人冲天而起,空手往于抚云迎去,只看声势便知是一流好 手。 不舍大笑道:“原来是谢峰兄,你不动贫僧还认不出是你来。” 那蒙脸人全无反应,又准又狠的和于抚云换了几招。 于抚云清叱一声,蝴蝶般飘了起来,再落到敌我双方中间处,使出成名绝技“青枝 七节”,把拥上来的蓝天云手下全卷入剑光里。 刚才出手的蒙验人落回舱面上,同另两个蒙脸人打个招呼,一起腾身越过战作一团 的人,扑往不舍夫妇。 蓝天云向身旁尚未出手的麻俊军、儿子蓝芒和头号手下“鱼刺”沉浪打个手势,三 人会意跃后,截着正要飞扑下来的小鬼王荆城冷,就把指挥舱顶辟作另一战场。 不舍夫妇见谢峰三人扑来,交换了深情的眼神后,手牵着手,不舍的右手剑和娇妻 的左手剑有若穿花共舞的彩蝶般,一下子将三人卷入剑影里。 被不舍叫破为谢峰的蒙面人仍以双掌应敌,但另两人却露了底细,男的掣出双斧, 女的取出铁拂。这时谁也知道男的是“十字斧”鸿达才,而女的就是“铁柔拂”郑卿娇 了。 他们三人本以为蒙着脸便可瞒过怒蛟帮的人,那知来了个深悉他们的不舍,登时无 所遁形。 纵使不计较以往少林和长白派的私怨,他们实有必要杀人灭口。否则传了出去,说 白道的长白派和恶名昭着的黄河帮合作,长白派势将受尽唾骂。 那边的蓝天云细察全场,发觉围攻于抚云的人数虽最多,最吃力亦是这些人,忙往 战图移去,伺机出手。才垮了两步,一名手下惨叫声中飞跌向后。 中了于抚云的摧心掌,又没有韩柏的挨打神功,那能活命。 蓝天云大怒,正要扑前动手,凌战天的声音在旁响起道:“蓝帮主久违了,为了解 决帮主的手下,请恕凌某迟来之罪。” 蓝天云听得魂飞魄散,转头望去,只见凌战天由船沿升了上来,好整以瑕地打量着 他。更令他胆颤心惊的是三舰竟停了下来,横在江心处。刚好看到怒蛟帮那艘战船正全 速赶来。炮声隆隆中,护航数舰中早有一艘中炮起火,其它己方船舰竟不敢恋战,往上 游拚命逃去。魂魄尚未归位,凌战天欺身而来,拳脚齐施。 昭如步入月榭内时,见到聚人都目光灼打量着她,尤其是戚长征和韩柏贪婪的眼光, 更使她有点受不了,俏脸一红道:“请恕冒N,这次来找戚兄,是看看有没有用得着我薄 昭如的地方。” 忘情师太招呼她在身旁坐下,低声间道:“昭如你进来时一脸忿然,是否刚和人有 过争拗呢?” 薄昭如显是和忘情师太一向情谊良好,如见亲人般愤然道:“我脱离开了古剑池, 这样也好,我薄昭如立誓不嫁人,就是不想有任何羁绊,现在连门派都没有了,独来独 往下不知多么好!”聚人心知肚明她定是和古剑叟有过强烈的争吵。不过除非死了,否 则要脱离一个门派并不容易,这事看来还留有尾巴。 她虽然不适当地故意提起不嫁人的事,但无人不知她是故意说给戚长征听,教他死 了那条心的。 寒碧翠最是明白她,因为自己也曾有过立着不嫁人之语,如她是怕了戚长征的迷力, 才“示弱地”希望戚长征放过她。 韩柏则和戚长征交换了眼光,大叹可惜。 范良极眯起眼道:“若古剑池那批家伙够胆来烦忧薄姑娘,我们绝不袖手旁观。” 薄昭如感激道:“前辈好意心领了,们终究和昭如有同门之情,有事应由昭如自己 解决。” 韩柏笑道:“千不要叫他作前辈,叫他作后辈、小辈或鼠辈都没关系。” 薄昭如顷怪地瞪了韩柏一眼,令他全身骨头立即酥软起来。 众女则“噗哧”笑了起来,连云素亦忍不住抿嘴一笑,暗忖这韩柏真从不肯正经下 来。范良极正要破口大骂,被忘情师太先发制人,藉介绍其它人给昭如认识,封了他的 口。 忘情师太可说是除云清外范良极绝不敢开罪的人,唯有忍着一肚气,看迟些怎样整 治韩柏。 各人又再商量了分头行事的细节,才离府而去。 韩柏扮作了个普通武士,混在十多个鬼王府高手里,随马队沿街而行,刚转出街口, 只见前方一队人马车队迎面而来。 最前方的范良极定睛一看,喑叫不妙。原来竟是方夜羽率的西域大军。 凌战天一拳轰在蓝天云胸膛,骨折声立时响起。 蓝天云口喷鲜血,离地倒飞,重重撞破了船栏,掉进大江去。 他武功本和凌战天有一段颇远距离,加上心惊胆颤,几个照面立即了账。 凌战天抢入与于抚云交战的敌人中,更若虎入羊群,那些人见帮王毙命,那敢恋战, 一声发喊,分头逃命。 另外两个战场的战事亦接近尾声。 小鬼王荆城冷连施绝技,先毙蓝芒,再重创了沉浪,只剩下麻俊军苦苦支撑,不过 亦挨不了多久。 谢峰等三人尚无一受伤,但这全因不舍夫妻手下留情,只以剑势困着三人,他们虽 左冲右突,却总没法脱出两人的剑网,森寒的剑气紧锁着三人。 谢峰一声狂喝,奋起馀力,凌空跃起,同刚与不舍交换了位置的谷凝清幻出无数掌 影,舍命攻去。 他身为长白派的第二号人物,掌劲自是非常凌厉过人。 只要给他冲开一丝空隙,他就有机会遁入江中。 谷凝清一声娇叱,放开了不舍的手,凌空跃起,临到切近,长剑闪电疾劈。 “蓬。”的一声,两人同时倒退回去,落到先前位置上。 “呀!”一声惨呼,麻俊军带着一蓬鲜血,掉进大江里去,头颈怪异的扭曲着,竟 是硬生生给荆城冷的鬼王鞭抽断了颈骨。 谢峰感到后方敌人迫至,知道再不逃走,将永无逃走的机会,他是天性狠毒自私的 人,把心一横,退后半步,两掌分别接在师弟鸿达才和师妹郑卿娇背上,低声道:“对 不起了!”两人那想得到谢峰会以这等辣手对付自己人,惊觉时,被谢峰掌力带起,投 往不舍夫妻的剑网里。 不舍夫妇想不到谢峰狼心狗肺至此,幸好他们内力收发由心,忙撤剑拍掌,既消解 了两人前冲之势,也化去了谢身上加诸他两人身上的掌劲,纵是如此,两人仍要口喷鲜 血,颓然倒地。 谢峰借此空隙,腾身而起,投往大江,消失不见。 众人皆摇头叹息。 不舍叹道:“贤师兄妹走吧!”鸿达才两眼通红,咬牙切齿道:“这次的事是我们 不对,我们两人其实一点都不同意掌门和师兄的做法,只是……” 郑卿娇扯掉头罩,尖叫道:“你还唤他们作掌门和师兄?” 鸿达才热泪涌出,低头道:“我不想说了,大恩不言谢。”向不舍匆匆一拜,扶着 卿娇投进江水里去。 众人都觉恻然。 只有于抚云仍是那副冷冰的神情,恐怕只有鬼王和韩柏才可看到她另一副面目。 这时上官鹰的战舰驶了过来,船身只有几处损毁,但都不严重。 谁也想不到这么容易便破了伪虎作伥的黄河帮。 凌战天叫过去道:“兄弟们:让我们一并把胡节收拾,断去单玉如伸进大江的魔爪!” 那边船上众好汉轰然应诺。 一声轻喝,十多辆马车和近二百名骑士倏然勒马止步。 戚长征、风行烈等暗叫不妙,硬着头皮停了下来。 暗黑的长街被两队对头的人马分据了大半。 风行烈看到第五辆马车的御者赫然是黑、白二仆,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处,低呼道: “庞斑!”这次连忘情师太亦脸色微变。 蹄声响起,一人排众而出,肩宽腰窄,威武非常,精光闪闪的眼睛掠过聚人,微微 一笑道:“又会这么巧!”接着厉芒一闪道:“韩柏在那里?” 虚夜月见他神态不善,怒目嗔道:“你是谁?找我韩郎干么?” 里赤媚的声音由第一辆马车内传出道:“是月儿吗?来:让里叔叔看看你。” 虚夜月呆了一呆,垂泪道:“里叔叔伤得找爹那么重,月儿不睬你了。” 里赤媚叹息道:“你以为里叔叔的伤轻过你爹吗?” 虚夜月略一沉吟,策马往马车处缕驰而去。 聚人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在队后的韩柏见到方夜羽的眼睛望来,下意识地垂下了头,早给方夜羽发觉,冷哼 了声,驱马而至,喝道:“韩柏:给我滚出来。言而无信,不怕给天下人耻笑吗?” 众人这才知他是方夜羽。 韩柏暗忖还能怎样隐藏身分,眼下已给这家伙全抖了出来,拍马硬着头皮离队来到 方夜羽侧,尴尬地应声道:“方兄:小弟真是不想和你动手。唉:这世上除了打打杀杀, 还有很多其它事可做吧?” 方夜羽寒声道:“梦瑶在那里?” 韩柏苦笑道:“回家了!”方夜羽的气立时消了一半,看着韩柏愁眉苦脸的样子, 忍不住哑然失笑道:“唉:你这幸福的混账!”韩柏喜道:“方兄不介意小弟爽约就好 了,嘻:你不也失约过一次吗?” 方夜羽拿他没法,只好苦笑摇头。 韩柏亲热地问道:“你要回家了吗?” 方夜羽望向天上明月,微一点头。 韩柏伸出手来,诚恳地道:“方兄一路顺风。” 方夜羽微一错愕,凝望了他的手半晌后,才伸手与他用力握着。 两人对望一眼,忽齐声大笑起来,状极欢畅,拉紧的气氛登时松弛下来,双方众人 都泛起奇异难忘的滋味。 两人放开紧握的手,各自归队。 这时虚夜月和里赤媚隔窗说完了话,掉头回来,神情欣悦。 方夜羽的车队继续开出。 范良极等松了一口气,礼貌地避到道旁,让他们经过。 当黑、白二仆驾着庞斑的马车来到范、戚、风等人旁边时,一声叱喝,马车停下。 庞斑的声音传来道:“行烈请过来一会。” 风行列与娇妻们交换了个眼色,跳下马来,走到车窗旁,沉声道;“前辈有何指教!” 当初得知靳冰云被夺,恩师被杀时,风行烈恨不能与庞斑一决生死,但经过这一段日子 的冷却,愈知道有关其中的事况,愈感难判别是非,兼且自己又因祸得福,娶得三位真 心爱上自己的如花美眷,厉若海的死则是求仁得仁,报仇的心早淡了,心中反涌起对这 一代武学巨匠的敬意,才以前辈称之。 庞斑的声音隔传来道:“见到冰云时,请行烈代传两句话!”风行烈微一错愕,点 头道:“前辈请说!”庞斑轻叹一声,低吟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马车开出。 后一辆马车幕缓缓掀起,露出孟青青宜喜宜嗔的俏脸,欲语还休地白了戚长征一眼。 风行烈则像呆子般立在道旁,看着车队驶驰过去。 当庞斑的马车经过韩柏身旁时,韩柏耳内响起庞斑的声音道:“小子:解语回来找 你了,给我好好照顾她,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韩柏吓了一跳,只见后两辆马车露出殷夫人的俏脸,凄然看了他一眼,说不尽的别 绪离情,禁不住涌起肝肠欲断的感觉。 再后一辆马车则是解下面纱的紫、黄二妃,两人眼中均射出灼热的神色,凝眸望着 他。韩柏一时失魂落魄,差点掉下马来。 直到车队远去,众人才收拾心情,继续上路。 --- 第九章直捣敌巢 -------------------------------------------------------------------------------- 怜秀秀醒了过来,心中奇怪,白己见过庞斑后怎么仍可这么容易入睡?睁眼一看, 只见浪翻云安坐椅内,含笑看着自己,心中有点明白,不顾一切爬起床来,扑入他怀里 去,用尽气力搂紧他的脖子,像怕失去了他的样子。 浪翻云想起了纪惜惜,每逢午夜梦回,总用尽气力搂着她,不住呼唤他的名字。 眼前与怜秀秀的情景,便像与纪惜惜再续未了之缘。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那是惜惜最喜爱的两句诗词。 怜秀秀最打动他的,不是天生丽质和如花玉容,而是她的筝艺歌声,才情丰溢,那 和纪惜惜是多么神肖。 他再难回复以前与纪惜惜两情缱绻的情怀,但现在却是另一番滋味,若水之淡,但 亦若水的隽永。 生命苦短,为何要这惹人怜爱的人儿痛苦失望,饱受折磨。只看她眉眼间的凄怨, 便知她曾经历过很多断肠伤怀的事。她亦有谜样般的身世。 这些他都不想知道。过去了的让它过去吧。 怜秀秀的身体不住升温,檀口不住发出荡人心魄的娇吟,显是为他动了春情。 浪翻云在她耳旁轻喝一声。怜秀秀娇躯一颤,清醒过来,茫然看着浪翻云。 浪翻云爱怜地吻了她的香,微笑道:“明天就是朱元璋大寿,秀秀是否有一台好戏?” 怜秀秀娇痴地点头,秀眸射出无比的深情。 和庞斑的关系就像告了一段落。以后她可把心神全放在这天下间唯一能与庞斑媲美 的伟大人物身上。 浪翻云淡淡道:“你教花朵儿收拾好东西,演完第一台戏后,我会把你带离皇宫。” 怜秀秀眼中先射出不敢相信的神色,然后一声欢呼,香吻雨点般落到他脸上去。 浪翻云笑道:“好好睡一觉吧:我今晚还要再杀几个人。” 水师船是惊弓之鸟,忙发出警报。 凌战天定神一看,只见来的只是一艘中型战船,还向他们发出灯号。 翟雨时笑道:“是自己人!”除了七夫人于抚云回到她的船上去外,不舍夫妇和荆 城冷仍留在这条夺回来的巨舰上。 装有四门神武大炮的战舰则由上官鹰亲自坐镇。 浪翻云吩咐传讯员通知水师船不用担心。 战舰转瞬接近,人影一闪,梁秋未飞身跃了过来。 小别重逢,各人均非常欣悦。 简单的引见后,梁秋末听得不费吹灰之力歼灭了黄河帮,大喜如狂道:“如此事情 简单得多了,胡节看来立心造反,把所有战舰全集中到怒蛟岛,看来像等候什么似的。” 不舍笑道:“他显然不知道兄长胡惟庸被单玉如出卖了,还在等待这奸相的消息。” 翟雨时道:“这是对付胡节千载一时的机会,他因心中有鬼,必然不敢与附近的地 力水师和官府联络,而朱元璋亦必已传令对付胡节,所以若我们趁机攻击他,他将变成 孤立无援。否则若给单玉如成功夺权,她必会先拉拢他,那时要抢回怒蛟岛就困难多了。” 上官鹰这时来到船上,听到这番话,精神大振道:“建造新船的事办得怎样了?” 梁秋末道:“新旧船只加起来,可用的有四十二艘,虽仍少了点,但这次我们的目 标是抢回怒蛟岛,勉强点也应够用了。更何况黄河帮已不存在了呢!”凌战天道:“就 这么说,我们立即动程往洞庭,收复怒蛟岛。” 转向不舍等道:“护送眷属的事,就交给大师贤伉俪和七夫人及荆兄了。” 荆城冷笑道:“这么精的战争,怎可没有我的一分儿。而且一旦单玉如得势,师傅 的侧院便不再是安身之所,须另找处把他们安顿才成。” 凌战天知自己是大过兴奋了,思虑有失周详,一拍额头道:“我真糊涂,一切听从 荆兄主意。” 众人均笑了起来。 上官鹰望往月照下的茫茫大江,心头一阵激动,心中向父亲在天之灵禀告道:“鹰 儿虽曾失去了怒蛟岛,但很快又可把它夺回来,绝不会弱了怒蛟帮的威名。” 船帆高张中,船队逆流朝洞庭驶去。 到了鄱阳湖,就是把护航水师船撇掉的时刻了。 因为说不定到了那时,天下再不是朱元的了。 风行烈扛着丈二红枪,戚长征则手掣长刀,走上城东北通往富贵山的路上,树荫掩 映中,不时可见左方远处的玄武湖,反映着月色而闪闪玉光。 两人得报大仇,心情都与奋舒畅,边行边谈笑,那像要去与顽强的敌人正面交锋。 戚长征忽地压低声音道:“那簿昭如算够味道吧:可惜不肯嫁人。” 风行烈失笑道:“你的心什么时候才能满足下来,小心我们的寒大掌门,打破了醋 罐的滋味有得你好受呢。” 戚长征确有点怕寒碧翠,改变话题道:“假若眼见皇位真落到允手上,你会否助燕 王争天下?” 风行烈沉吟半晌,轻叹道:“现在年怜丹已死,无双国复国有望,只要处理完一些 小事后,我会远赴无双国,希望将来我们这群好兄弟仍有相见的日子。” 戚长征愕然道:“你不想知道拦江之战的结果吗?” 风行烈苦笑道:“我有点不敢面对那现实。” 戚长征无言以对。 他当然明白风行烈的心情,说到底,任何人也会认为庞斑的赢面高出一线,只要看 看韩柏,就知晓道心种魔大法是如何厉害了。 眼前出现一条支路。 戚长征伸手按着风行烈的肩头,推着他转入支路去,叹道:“今天只想今天事,明 天的事还是省点精神好了,假设待会遇上水月大宗就好了。” 风行烈道:“照我看浪大叔的坚决神情,绝不会让他活命到现在的,否则他会来警 告我们了。” 戚长征笑道:“除了庞斑不说外,现在我老戚什么人都不怕,管他水月大宗还是单 玉如,一个夹杀一个,两个来杀一双。” 路尽处现出庄院的大门,高墙往两旁延展。 戚长征大喝道:“单玉如滚出来见我,老子报仇来也。”冲前一脚踢出,大门那堪 劲力,门闩折断,散了开来,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 两人闪电掠进去,只见房舍连绵,他们处身在主宅前的小广场上。 主宅大门“哗”的一声被推了开来,七名男女拥了出广场,形成一个平月形,把两 人围着。 四个女的都是衣着性感,百媚千娇。 戚长征看过去没有一个是认识的,反是风行烈认出了其中一人是魅影剑派的新一代 第一高手刁辟情,看他神气,一直困扰着他的伤势已完全消失。原来他竟是单玉如的人。 这些人均毫无惊惶之色,显然早从暗哨处得到他们闯上山来的消息。 不过刁辟情等人自然不知道他们是故意露出行藏,使他们惊觉。 戚长征大喝道:“天命教妖人妖女,给老戚我报上名来!”这三个男人,其中一个 相貌如狼,一身华服的高大汉子,因形相特别,非常惹人注目,凶光闪闪的眼睛仔细打 量了戚长征一会后才怪笑一声道:“你就是那戚长征了,看你乳臭未干,竟敢来我“夜 枭”羊面前扬威耀武,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 刁辟情外,另一个男人年约四十,打扮得很斯文,可是脸色苍白有如死人,叫人看 得很不舒服,只见他冷冷看着两人,声音平板道:“单是累得我要由美女的身体爬起来, 你两人即该受尽活罪而死了。” 众妖女娇笑起来,放浪形骸,非常诱人。 戚长征和风行烈交换了个眼色,均收起了轻敌之心。 魔教的来源早不可考,但在唐末开始势力大盛,千门百派,相沿下来,其中以“血 手”厉工为首的阴癸派最是强大,门下弟子如毕夜惊、烈日炎均曾为蒙古人出力。他们 只讲功利,从不理民族大义,更不管什么仁义道德,故黑白两道均对他们深恶痛绝。 厉工失踪后,阴癸派开始式微,反而该派着名凶人符瑶红的爱徒单玉如创立的天命 教开始茁长壮大,联络其它魔教旁支,隐然有与朱元璋争雄天下之势。 最后惹得言静庵联同净念禅主出手对付单玉如,天命教才销声匿迹,到现在被发现 仍在暗中图谋。 当年与单玉如并称于世的魔教高手尚有三人,魔功技虽逊于单玉如,但均为强绝一 时的魔门宗主,世称“玉枭夺魂”。 “玉”是“翠袖环”单玉如;“枭”就是眼前这“夜枭”羊;“夺”便是“夺魄” 解符;“魂”指的是“索魂太岁”都穆。 单玉如避世潜隐后,这三人同告失踪,想不到“夜枭”羊竟又现身此处,可知他们 当年只是为配合单玉如的阴谋,潜藏了起来而已。 另外这人看形相与索魂太岁都穆非常吻合,语气显出与羊平起平坐的气派,看来十 成有九成是这魔教凶人。 故这一仗并非想象中的容易。 不过既有这两大凶人座,此处自然应是天命教的大本营。 刁辟情眼中射出深刻的仇恨,狠狠盯着风行烈道:“让刁某和风兄玩两手吧!”话 尚未完,鞘中魅剑来到手里,森森剑寒,循着一条弧线,凶猛绝伦地划向风行烈扛着红 枪另一边的颈侧处,意图先发制人。 魅影剑派与双修府仇怨甚深,现在风行烈成了双修府的快婿,刁辟情自然要不择手 段把他杀死。 刁辟情的剑术无疑相当高明,可是风行烈连西域三大高手之一的“花仙”年怜丹都 宰了,已晋身天下顶尖高手之列,仅次于庞斑、浪翻云两人,几可与鬼王、里赤媚等处 于同等级数,那会惧怕区区魅影剑派的后起之秀。 他这次和戚长征到这里来正是要大杀一通,冷喝一声,稍往后移,丈二红枪摆出起 手式“无定势”,枪尖虚晃,教人不知攻向何处。 刁辟情生出茫然之感,只觉对方红枪一晃,自己的所有进路全被封死,吓得改攻为 守,在眼前幻起一片剑光,守得严谨紧密。 “夜枭”羊见到剑光枪影,惹起了他嗜杀的天性,伸出大舌一舐皮,同“索魂太岁” 都穆道:“来:我们再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前辈后辈,一起来把这小子失分了,回头 才收拾另外那小子。” 戚长征哈哈一笑,右手天兵宝刀一振,想起若被这等天生邪毒的人夺得政权,确是 苍生有难了,此种人多杀一个,就是为万民做了无限功德,登时热血沸腾,杀机大盛, 天兵宝刀催发出凌厉之气,乃虽未发,阵阵刀气已往两个魔头冲去。 羊和都穆想不到他达到了能隔空发出先天刀气的境界,他们都是久老成精,不待他 蓄满气势,前者掣出一条金光闪闪,长只三尺的钢,后者由腰背处拔出一对短戟,配合 得天去无缝地向戚长征同施杀手。 那四名天命教的荡女对这这种凶险的场面大感刺激,娇笑着退后,不知应看那一组 的战事才好。 “锵锵锵!”一连三枪,把刁辟情冲退了五步,任他施尽浑身解数,可是对力平平 无奇的一枪,总使他有无可抗御的感觉,心叫不妙,知道自己心神为对方气势所慑时, 风行烈一声暴喝,丈二红枪第四度激射而来。 枪风嗤嗤。 刁辟情感到对方枪劲把自己所有进退之路完全封死,纵使不愿,亦不得不使出硬拚 招数,全力一剑绞击对方红枪。 风行烈心中暗笑,就在枪剑交触时,体内三气迸发,狂风奔浪般分作三波,挟着枪 劲送入对手的魅影剑内去。 这三气汇聚全因机缘巧合而成,发乎天然,年怜丹亦因猝不及防下应付不了,才会 落败身死,刁辟情武技虽高,和年怜丹相比却是差远了,勉强挡过第一浪的气动,当第 二浪袭体时,前胸如受雷击,哗的一声鲜血狂喷,到第三波时,被对方精神力量入侵神 经,登时头痛欲裂,惨哼一声,踉跄后退。 那四个天命教妖女见势色不妙,掠了过来,意图施以援手,四女用的一律是软剑, 迎风运劲抖直,在刁辟情前组成一幅剑幕。 风行烈乃大行家,一看便知这四女只达普通好手的境界,连鬼王府的锒卫都比不上, 看也不看,一式“横扫千军”,狂风吹扫枯叶般横腰扫去。 这边的戚长征却没有他那么风光,甫交手,他使发觉这两大凶人确是名不虚传,不 但功力深厚,而且招数专走狠恶毒辣路子,绝不易与,手中天兵宝刀寒光连闪,带着凌 厉的劈空刀气,堪堪抵着敌人狂猛的攻势。 瞬眼间,都穆一对短戟由不同角度闪电剌出了二十四击,而羊则刚刚相反,每一招 都沉稳缓慢,但带起真劲做成的暗涌,却使人生出明知其既慢且缓,亦有无法躲避的感 觉。 这种一快一慢的联手战术,戚长征还是初次遇上,感到压力大得令人害怕,又有种 非常不舒畅,像有浑身气力偏是无法舒的无奈感觉。 当然并非说他真的无力反抗,只是感觉如此而已,他乃天性强悍的人,凝聚心力, 天兵宝刀开阖纵横,隐然有君临天下的霸气,不住闪移间,仍保持强大的攻势,丝毫没 因对方庞大的压力而在气势上有任何萎缩之态。不过若说要取胜杀敌,却是妄想了。不 过已打得两大凶人暗暗心惊,更增杀他决心。 他们本以为以两人联手之力,三招两式就可把他收拾,日下才知这只是个梦想。 两魔毫不留手,魔功技层出不穷,不断加强压力,务求在风行烈收拾四女和刁辟情 前,先一步置对手于死地。 那边的风行烈打的亦是同样主意,见戚长征形势不妙,立下速战速决之心。 “当!”的一声,丈二红枪先扫上最右方一女的软剑,妖女立时一声惨号,软剑脱 手,口喷鲜血,踉跄跌退。 另三女骇得花容失色,那料得到对方一枪扫来,竟有此千军难挡的功力和气势,慌 忙退后。 风行烈一声长啸,丈二红枪生出万千变化,漫天枪影,把刁辟情卷里其中。 刁辟情再次受伤,功力减弱,立时吓得魂飞魄散,剑光护体,硬要往后疾退。 “锵!”的一声脆响,红枪破入剑影里。 刁辟情惨叫一声,仍是往后疾退,但返到大宅的石阶时,胸口鲜血喷而出,仰跌毙 命。 他也不知走了什么恶运,甫出道便被浪翻云所伤,旧伤刚愈又毕命于风行烈枪下, 从没有一展抱负的机会。 风行烈眼光落到四女身上时,众女一声发喊,掉头奔回宅内去。 风行烈大笑道:“戚兄:小弟来了。” 丈二红枪幻出满天钻动的芒影,铺天盖地的把羊卷了进去。 戚长征压力一轻,长笑道:“来得及时!”刀势一放,与都穆比赛谁快一点般以攻 对攻,十多招一过,都穆已落在下风。 羊则怪叫连连,原来风行烈每一枪均以三气克敌,羊武功虽比都穆更高明,但比之 年怜丹仍低了一线,立即吃了大亏。 两个蒙脸黑衣人同时由大宅奔出来,站在长阶之顶,冷然看着正在拚斗的两对人。 戚长征虽在激战中,犹有馀力,大笑道:“见不得光的人终被迫出来了。” 这正是范良极整个计划最精的地方。 天命教有个弱点,就是一天未夺得皇权,教中的人和物都是见不得光的。 人又分两类,一类是羊、都穆这种核心分子,能不露光当然最好,露光亦是无妨。 另一类就是依附天命教的黑白两道人物,例如长白派、田桐或展羽之流,若在单玉如取 得天下前,暴露了身分,立时声誉扫地,动辄还会招来被自己门派家法处置和灭门灭族 的大灾难。像不老神仙那么有名望有地位,门派产业多不胜数,家财丰厚,但若给朱元 璋知他附逆谋反,不但长白派要在江湖除名,所有有关人等均会受诛连,故此谁敢在允 登上皇位前曝光。亦因此在这天命教的大本营里,敌人虽是实力雄厚,敢出来应战的人 并不多,要就学这两个蒙脸人那样,将全身包里起来,还不能以惯用的兵器或武功应敌。 物就是指所有纪录和资料。 风、戚两人故意大张声势找上来,就是要教敌人有收拾东西溜走的想法。 在天命教的人来说,只要巢穴被侦破,唯一方法就是溜走,绝不会蠢得坐待禁卫厂 卫到来围剿。 都穆等人出来拦截他们,只是要让其它人可从容逃走罢了。 岂知刁辟情几个照面即命丧于风行别的丈二红枪下,都穆和羊这两个着名凶人又落 在下风,暗中接应的人唯有出来援手。 浓烟忽地冲天而起,一座楼房着火焚烧,起火如此突然和猛烈,明眼人一看便心知 肚明天命教的人已执拾好最重要的宗卷册籍,带不走的就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 都穆和羊同声惨哼,分别中招。虽是轻伤,但心理的打击却最是严重的,登时气全 消,被这两位年轻高手杀得左支右绌,汗流浃背。 两个蒙睑人知道非出手不可,打个招呼,分别扑往场中,援助两人。 一声佛号,在墙头响起。 只见忘情师人卓立墙头,左云清右云素,凝视着其中一个人,淡淡道:“这位不是 田桐施主吗?” 那黑衣人想不到忘情师太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浑身一震,一言不发转身便逃。 云素一声清叱,大鸟腾空般身剑合一,一缕轻烟地在长阶处赶上田桐,剑光展开, 把他缠着不放。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师太,这个什么破人索命的太岁交给你,我要看藏起了矛铲 的展羽怎样双飞?” 一刀劈开了都穆,这种凶人那会讲义气,一声扯呼,由另一边围墙逸去。 羊亦一声狂叫,便以肩头挨了一枪,脱出枪影,正要溜走时,风行烈一声狂喝,丈 二红枪离手激射而出,贯入他的胸口,一代凶人,当场毙命。 戚长征掣起重重刀浪,滚滚不息地向空手应敌的展羽杀去,同时大叫道:“师太、 行烈,快去追其它人。” 风行烈一声领命,取回红枪,往主宅大门冲去在经过剧斗的云素和田桐身旁时,红 枪一闪,田桐立时离地横飞,倒毙石阶之上。 云素一声佛号,垂下俏脸道:“多谢施主!”风行烈然一笑道:“小师傅定是从未 杀过人所以虽占尽上风,仍不忍下手,对吗?” 云素俏脸通红时,风行烈早旋风般卷入了宅内。 忘情师太再一声佛号,沿墙头往东屋角奔去,两女忙追随左右。 剩下了展羽在戚长征有若君临天下之势的刀下,垂死挣扎。 这天命教的大本营坐北向南,风、戚两人进庄处是正南的大门。 正北处是绝岭高崖,可俯瞰山下景色和远处的金陵市中心。 左方是延绵不绝的密林,右方有三道怪石层出不穷的溪流,由西南力绕庄而来,最 后在北面的高倾泻而出,形成一道下飞百丈的长瀑,形成了一道层层流注的大小水潭, 直至山脚。此水流接通地底泉水,长年不绝,不受季节雨水所影响。 逃走的道有三条,两条是分别通往右方密林处和左方溪流对岸的草丛区。 第三条地道的设计却非常巧妙,通到北面高崖一个岩洞内,再凭预先备好的长索, 可轻易滑到山脚去,既安全又快捷。 但在范良极这盗王的耳日下,这些设施无一能瞒过他。 虚夜月、谷姿仙、薄昭如、寒碧翠、谷倩莲和小玲珑诸女藏伏山脚一块巨石后,聚 精会神注视着的山崖脚的草丛处,敌人若要逃走,这处就是攀索而下的落足点。 飞瀑由左方下,发出啦啦的声响。 蓦地十多条飞索由上面放下来,尾端离地丈许,不住晃动着。 众女松了一口气,喜上眉梢,知道范良极这着押对了。 以他们的实力,实无法分头守着三条地道的出口,细经思量后,一致认为其它两条 地道只是惑人耳目的幌子,只有这条直接逃到山外的暗道才是真正的逃路。 不过另外两条地道的出口亦非毫无布置,由霍欲泪的人持强弩、火器把守,只要闻 得人声,立时以柴火浓烟封道,教敌人只能由这高崖道逃生。 忘情师太和两徒则负责巡逡庄院外围,随时可增援风、戚或霍欲泪的鬼王府卫。 “飕:飕!”声中,十多个蒙面人从索上滑下,瞬眼间落到地上,足踏实地后,闪 了一闪,没入两旁密林里,消失不见,竟是一刻也不肯停留。 众女看得直吐凉气,这十多人个个武功高强,正面交锋,凭她们这几个人绝对讨不 了便宜。 接着又落下了十多人,这些人武功较次,但逃走的决心同样的大,急溜溜如丧家之 犬。如此逃了五批人,人数超过了六十以上。 聚女暗暗心焦,为何仍不见韩柏和范良极这两个活宝冤家采取行动。 --- 第十章未竟全功 -------------------------------------------------------------------------------- 展羽给戚长征杀得全无还手之力。 他吃亏在把成名兵器留在厅内,一身功夫发挥不出平常的七成,那是戚长征的对手。 硬以掌背引开了戚长征三刀后,展羽大叫道:“是英雄的便让展某取兵器再战,展 某以信誉担保,绝不逃走。”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可是你绝无信誉可言,其次老戚更非英雄好汉,要怪便怪自 己蠢吧!”天兵宝刀一掩,便砍展羽颈侧,去势别威猛刚强,又是灵巧无迹。 展羽自问就算有兵器在手,要化解这一招亦非常吃力,他终是黑榜高手,怎会这样 便认命。一声巨喝,右手化爪,竟硬往敌刀抓去,另一手掌化为拳,侧身欺前,一拳轰 去,摆明牺牲左手,以博对方一命。 那知戚长征右肩后缩,刀交左手,一招封寒的左手刀绝技,斜劈往对方拳头,身法 步法,暗合无数变化后着。 展羽却争取到一线空隙,猛地抽身后退,跃到长阶之顶。 戚长征的刀势一直紧锁着他,气机感应下,敌退我进,刀芒大盛,化作一道厉芒, 人刀合一,朝阶台上的展羽卷去。 展羽心中大定,增速退入门内,同时往门侧伸手捞去。 早先他出来援手时,早拟好策略,把矛铲放在门旁,才下场助羊和都穆,若能杀死 风、戚两人自是最好,否则便由此门溜回内院,由道离开,到时就可顺手取回兵器,那 知都穆两人见势色不对,忘义而逃,累得他给戚长征缠着,到此刻才找到取回兵刃的良 机。 一捞之下,立即脸色剧变。 侧头一看,只见随着自己南征北战,荣登黑榜宝座的独门兵刃,已断成两截,可恨 者仍挨在门处,高度当然矮了半截。 此时戚长征天兵宝刀已至,魂飞魄散下,展羽尽展绝艺,苦苦抵挡对方攀上气势巅 峰的左手刀法。 戚长征刀光如涛翻浪卷,劲气激汤,把展羽完全卷在刀光里,每劈一刀,展羽均血 光溅射。他劈出十八刀,展羽中足了十八刀,竟一刀也避不开。 戚长征倏地退后,虎虎作势,天兵宝刀遥指敌人,阵阵刀气,仍然狂涌过去,丝毫 不肯放松。 展羽浑身浴血,体无完肤,像喝醉了酒般双目血红,左摇右摆。 然后倾金山、倒玉柱,“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双目死而不瞑。 戚长征吁出一口气,刀回鞘内,叹道:“真痛快:连碧翠爹的仇也报了。” 接着大嚷道:“行烈:是否你这家伙做的好事,弄断了展混蛋的矛铲?” 风行别的声音由后院传过来道:“不是我还有谁呢?快来:我找到了韩清风前辈。” 戚长征大喜掠去。 韩柏和范良极躲在崖壁两块突出的巨石底下,静候机会的来临。 范良极传音过来道:“正点子快下来了!”韩柏偷往上望,只见崖洞处又出来了五 个黑衣人,若身材都是婀娜丰满,体态撩人的美女,可惜戴上头罩,看不到生得如何美 貌。 她们正在测试索子的坚韧度,接着就会像先前那几批人般,攀索而下。 韩柏定情一看,只见五个人背上都有个黑色布袋,忙传声过去道:“谁人背上才是 我们要找的东西呢?” 范良极肯定地道:“最重要的东西,自然是由身手和地位同是最高的人负责,你看 中间那个妖女,不但身手最灵捷,身材亦是最撩人,显然武功媚术都高人一等,东西不 在她背上才怪。” 韩柏心中佩服,口头却不让道:“抢错了莫要怪我。” 范良极怒道:“你的月儿和其它人是残废的吗?难道不懂拿人。噢:来了!”五人 流星般由长索疾泻下来。 韩柏大觉好玩,闪电般贴壁游过去,一下子把十多条长索全割断了,又游回中间的 位置,等候那最动人的妖女投怀送孢。 上面显是有人负责亲察,一串女子的声音呼叫道:“小心:有鬼!”五人早滑到韩 柏头顶丈许处,闻言大惊往下望来,才发觉索子不但断了,还有个像她们般蒙着头脸的 男人在等待着,齐吃一惊,又多滑下了数尺,才放开索子,一点崖壁,横移开去,找寻 崖壁可供立足的落点。 韩柏哈哈一笑,倏地升起,冲着那个目标妖女斜掠过去。 剑光一闪,那妖女单手勾着一抹横生出来的松树,掣出背后长剑,往他划来,隐带 风雷之声,颇有两下子。 韩柏那会放在心上,随手一弹,正中对方剑尖,顺手一指往对方穴道点去。 那妖女轻笑一声,回剑一振,千百道剑光像太阳升离地平般爆炸开来,森寒剑气扑 面而至。 韩柏大叫上当,才醒悟对方第一剑是故意示弱,使自己生出轻敌之心,方露出真实 本领,这时连拔刀都来不及,又势不能退闪让对方溜去,低叱一声,疾若闪电的一口气 劈出五掌,每一次都精准无伦地扫在对方剑体上,同时吹出一道气箭,直袭对方双目。 “叮当!”声起,改为攀壁而下的四名妖女全被虚夜月等截着,动起手来。 与韩柏动手的妖女见势色不对,娇叱一声往上升起,避过了韩柏的气箭,同时虚劈 一剑,阻上韩柏追来。 韩柏趁势拔出鹰刀,架着对方长剑,冲天而起,和她一齐落到较高处突出来的巨石 上。气劲盖头压下,只见一个蒙面男子头上脚下,双掌印来。 韩柏抽回鹰刀,往上溯去,先天刀气激射往从天而降的敌手。 左手则一掌怕在对方剑上。 妖女一声清叱,抽剑退后,正欲一个倒翻,忽然背上一轻,背上布带不知给人使了 个什么手法,竟整个背包给人拿走了。 “蓬!”的一声,凌空偷袭韩柏的男子和韩柏毫无假借地硬拚了一招后,给撞得横 飞开去,看来受了点内伤。 这时失去背包的女子正骇然往后望去,只见范良极这大贼头捧着背包,大笑道: “得手了!”妖女浑身一震,显然认得范良极是谁,亦知道难以追上这以轻功称着当代 的盗王。 韩柏欺身而来,笑嘻嘻道:“让小弟陪姑娘多玩两招,不过你可要脱掉衣服才成。” 范良极也以为得了手,就在此时,奇异的呼啸声在身后响起来。 范良极吓了一跳,煞止后退之势,扭头后望。 除了倾泻百丈的飞外,人影都找不到一个。 范良极心知不妙,先往下闪去,忽地两耳贯满勾魂摄魄的呼啸声,似乎敌人的武器 攻到了左右耳旁来。 他一生无论偷东西或与人动武,八成功夫全在这封天下无双的灵耳上,现在灵耳被 怪声所扰,功夫登时大打折扣,犹幸他双耳在这恶劣情势下,仍然捕捉到韩柏在骇然大 叫道:“小心:单玉如在你头顶!”想也不想,盗命往上撩去。 只见一个曼妙无匹,诱惑得似天魔女下凡的美丽倩影,头下脚上由上方飘了下来, 一对夺魄勾魂的妙目正含情脉脉深深看进他的眼里去。 范良极心中一阵模糊,暗忖这么圣洁动人的小姑娘,我为何要与她动手? 不但忘了她是单玉如,还看不到她离手分向他两耳击来的玉环。 呼啸声忽地变成了最好听的仙籁,把飞瀑的轰隆声都遮盖了,更遑论是韩柏的呼声。 韩柏身兵魔种,并不受单玉如飞环发出的奇异魔音影响采取围魏救赵之法,鹰刀化 作激芒,横掠而来。 他与范良极感情之深,早胜过亲兄弟,见他被单玉如媚功所惑,那还不奋不顾身, 全力赴援。 先天刀气直冲而来,拦腰向单玉如斩去。 “叮!”的一声,两环在他鼻尖前寸许处交击在一起。 那敲击声像平地响了一个焦雷,震得范良极两耳剧痛,失了势子,竟往崖下掉去。 。范良极倏忽间醒了一醒,怪叫一声,往后一仰。 这时他正虚悬在四十女的高处,纵使以他天下无双的功,这么高掉下去,亦要摔死。 单玉如发出比仙乐还好听的娇笑,翠袖暴张,一袖往韩柏鹰刀拂去,另一袖拂在范良极 左手拿着的黑布袋处。 美丽性感的小嘴尚有馀暇道:“小柏啊:见你仍生龙活虎,奴家开心死了。” 先是一股大力由黑布袋处传来,范良极抓着布袋的手松了开来,接着胸口如受击, 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断线风筝般往崖下掉去。 韩柏临危不乱,往下大叫道:“月儿:接住范大哥!”“蓬!”的一声,鹰刀劈在 单玉如的翠袖上,只觉不但完全用不上半点力道,发出的刀气亦若石沈大海,半点都起 不了作用。 单玉如另一手翠袖一卷,布袋安然飞入她怀里。 韩柏见状大急,忘了单玉如的厉害,鹰刀一绞,同时飞起一脚,往单玉如面门踢去。 单玉如一阵娇笑,收回翠袖,像给他一脚踢得飞了起来般,以一个动人之极的娇姿 美态,落到上方一棵从崖石横生而出的小树尽端处,随着树枝上下飘汤,似乎身体一点 重量也没有,说不出的轻盈写意。同时手抱布袋,笑意盈盈俯视着斜下方的韩柏。 韩柏这时连观看范良极的馀暇都没有,亦知不宜分神,正要往上窜去,呼啸声贯耳 而来,只见两个玉环,竟由后方击至。 他的魔正处于巅峰状态,反手鹰刀往后劈出,改上窜为横移,来到了单玉如脚下。 “叮叮!”两声,鹰刀准确无误地劈在玉环上。 上方的单玉如娇躯一颤,大吃一惊,想不到韩柏竟能像浪翻云般不为魔音所扰,探 手凌空一抓,一对玉环回到了右手里,同时往上腾升而起。 蓦地上方两声暴喝传来,风行烈的丈二红枪,戚长征的天兵宝刀,化作枪光刀影以 无可抗御的君临天下之势,直压而下,封死上方所有进路。 任她单玉如怎样高明,猝不及防下也无法硬挡这两大年轻高手雷霆万钧的合击,吓 了一跳下,无奈往下落去,一对飞环离手而出,分向两人迎去。 “当当!”两声,飞环竟在刀光枪影中找到真主,套往天兵宝刀和丈二红枪的刀锋 枪尖去。 刀光枪影立时消散。 飞环完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任务后,飞回单玉如手内。 她刚接过来环,动人的肉体刚好落到韩柏侧旁五尺许处。 韩柏早扯掉再无意义的面罩,哈哈笑道:“姑奶奶:让老韩来侍候你吧。” 鹰刀一闪,往她颈侧疾斩过去,另一手同时闪电探前,往布袋抓去。 风行烈和戚长征被她那对玉环套在兵器处,不但劲道全消玉环内暗含的真劲还由兵 器处直击过来,震得两人血气翻腾,分向左右横移找寻立足点,亦不由喑呼厉害。 单玉如更不好受,为了应付风、戚两人,她被迫耗费贯元,这时仍未恢复过来,韩 柏又已杀至,无奈下握环的手袖往上掠,露出美若天上神物的玉臂,玉环一开一阖,竟 把鹰刀夹个正着。 同时玉容一改,变得眉眼处尽是说不出的凄楚幽怨,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休想移 开目光。娇躯更配合得天衣无缝地以一个动人至难以形容的姿态落在突崖而出的大石上, 檀口微张吐出“韩柏啊!”三个字。 韩柏先是心头一阵迷糊,浑忘了自己在这里是为干什么来的,只觉眼前美女极需自 己的怜惜和疼爱,心中充满高尚的情操。 旋又惊醒过来,看穿她是在对自己施展媚术。 魔天性不受魔门任何功法影响,若非单玉如特别厉害,连心头刹那间的受制亦应不 会出现。 韩柏心中一动,装作被她迷了神志,往拿布袋的手,改为往她酥胸抓去。 单玉如暗骂色鬼。 自被言静庵击败后,她醒悟到以肉体媚惑男人,始终落于下乘小道,转而进修魔门 传的“天魔妙法”,以色相配合精神异力,达到言笑间制人心神、杀人于无形的层次。 水涨船高,令她魔功大进。 故此这二十年来,她不用布施肉体,就把无数高手冶得贴贴伏伏,甘为她卖命,楞 严和展羽就是其中两个好例子。 虽然二十年来从没有被男人碰过她的身体,但若牺牲一点可以杀死韩柏,她却是乐 而之的,微挺酥胸,任他摸过来。 只要他指尖触到胸脯,她便可送出催心断魄的气动,取他小命。 韩柏的手指立生感应,知道这女魔王身体任何一个部分亦可凝聚功力,自己纵是一 拳打在她高耸的胸脯上,恐亦伤不了她。人急智生,忽地改抓为拂,迅疾无伦地扫过她 胸前双九,同时催发暗含道胎的魔种之气,输入她体内。 单玉如那想得到韩柏有此一着,不但送不出真劲,还给这小子占了大便宜,大怒下 猛施辣手,夹着鹰刀的玉环往后一拉,扯得韩柏前倾过来,下面则曲膝往韩柏下阴顶去。 岂知胸脯忽地一阵麻,一前所未尝但又美妙无伦的感觉,直钻入心脾里去,娇躯一 软,像去了一半的力量般,只想倒入韩柏怀内去,任他尽情放恣。 韩柏嘻嘻一笑道:“滋味好吗?” “砰!”的一声,以膝对膝和她硬拚了一记,鹰刀抽了回来,同时左手抓着了布袋。 单玉如一下失神后又回复过来,娇哼一声,正要痛下杀手,劲气压顶,风、戚两人 再联手攻来。 她自问不能同时应付这三个各具绝技的年轻高手,一阵娇笑,抓着布袋往后退去。 同时借布袋向韩柏全力送出摧心裂肺的真劲。 韩柏早猜到她不是那么好相与,却是一点不惧,早先被擒时,他凭着灵锐的魔,早 摸清了她魔功的特点,知道因赤尊信的魔功与她同出一源,故能把它的真气据为已有, 忙运起挨打奇功,任由对方真劲沿手而入。 风、戚两人扑了个空时,单玉如早横移开寻丈之外,却骇然发觉韩柏仍紧抓布袋不 放,正嬉皮笑脸瞧着自己,那便像是自己故意把他扯了过来那样。 韩柏得意地道:“美人儿:让我们试试谁的力气大一点!”猛力一拉。